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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盗精神不死

《佐罗》()

英雄的模样形形色色,有独行侠,也有肌肉猛男,但在近40年的热门电影中,你很可能熟悉这一代表类型:“甜心混蛋”

他们魅力十足、气度不凡、体格健壮、临危不惧,是群体中最聪明的那一个,有时也会打破规则或者小偷小摸一下。但说到底,他们总是高尚,愿意自我牺牲,而且总能化险为夷。

多年以来,这一类型化身为无数个角色,但它究竟源自何处?

《夺宝奇兵》

要回答上面这个问题,就需要回溯到影史上最振奋人心又远离现实的电影类型,侠盗片。

无论是在加州荒凉的街道上,还是在郁郁葱葱的舍伍德森林里,电影中的压迫者们都会遇到他们的死对头,也就是侠盗英雄。

《佐罗的印记》()

侠盗片的世界观非黑即白,正邪势不两立,英雄豪杰以爱、正义和自由之名挺身而出、行侠仗义,为银幕带来精彩非凡的打斗场面和义大于天的独特个性。

侠盗类型片有两波风潮,先是在默片时代引爆流行,之后又在30年代初再放光彩,到年以色调明艳的《罗宾汉历险记》为标志达到巅峰。

但想要真正理解侠盗片,体会侠盗精神,我们需要回到电影诞生之前,在19世纪早期浪漫主义英雄文学中寻找答案。

华盛顿横渡特拉华河(油画)

浪漫主义英雄是一种文学艺术风潮,聚焦于个人主义、骑士精神和过往荣光,侠盗故事起源自号称历史小说之父的沃尔特·司各特爵士的作品《艾凡赫》,书中描写了中世纪的战争、马背上的骑士以及对皇权的拥护。

沃尔特·司各特

之后,法国作家大仲马在司各特的基础上,在作品中将历史背景与冒险、骑士精神和政治阴谋等元素结合,创造出了例如《基督山伯爵》中的爱德蒙·邓蒂斯、《三个火枪手》中的达达尼昂,他们便是侠盗英雄的典型。

《基督山伯爵》()

从19世纪到20世纪,历史冒险小说越来越流行,涌现出像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和拉斐尔·塞巴蒂尼那样的作家,他们抛却历史细节,只保留冒险故事、年代服饰和挥剑对决,将焦点重新放在了角色和冒险本身。

电影中的侠盗形象其实很早就已出现了,影片《击剑》中的这个片段是最早的影像资料之一,虽然两秒都不到,但印证了击剑的内在戏剧性,天然适合在银幕上展现。

《击剑》()

剧情片如《魔剑》、《古堡惊魂》在19世纪末涌现,通过历史背景、服装、击剑等元素奠定了侠盗片的雏形。

浪漫主义时期的许多历史冒险故事都已经被改编成舞台剧,大众娱乐因为侠盗冒险戏的登台而完整,在摄影机发明之后,顺理成章的这些戏剧被改编成了电影。

尽管侠盗片的标志性元素在早期已经出现,但直到上世纪20年代我们才真正见识到首部正宗的侠盗片,由道格拉斯·范朋克主演的《佐罗的印记》()

《佐罗的印记》()

侠盗片不仅是历史戏剧外加持剑对决,更是一种风格化和逃避主义的类型,服饰、布景和特技是为了反映真实的历史,而不是为了激起冒险情绪。而这冒险情绪中,部分来自于反抗体制的快感和角色的不公遭遇。

很难给侠盗片下一个清晰的定义,但仍有一些固定的主题元素,我们能在《佐罗的印记》中找到源头:

一套历史背景通常是政治动乱或者战争,一个魅力十足坚信正义的英雄,一个其不可救药的恶贯满盈之徒,还有比剑、特技、骑马、箭术,制作上从音乐、表演到动作都是为了激发观众的热情。

但侠盗片最重要的方面也许在于英雄的独特魅力。

侠盗片的这个基本要素,以范朋克扮演的佐罗登上银幕为标志,由此他塑造了20世纪最受欢迎的经典英雄形象之一。

在白天他是纨绔子弟,但当穷人遭遇不公时,他就会戴上面具、披上斗篷、佩带宝剑,化身佐罗为公平正义而战。

比起其他演员,范朋克更好的诠释了侠盗精神,他不但赋予了角色不凡的身手、精彩的剑术和张扬的个性,还给角色增添了一份淡定和魅力。这种反抗体制的便装义警,其灵巧和优雅掩盖不了坚定的道德光芒。

《佐罗的印记》()

这类“甜心混蛋”是时代造就的英雄,尽管当时处于经济繁荣期,但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社会仍有诸多问题,禁酒令引发暴力犯罪急剧增加,黑帮谋杀和走私的新闻铺天盖地,政治和社会腐败不断加剧,使得经历过一战恐惧的一代年轻男女们丧失了对政府和社会体系的信任。

所以,《佐罗的印记》中的英雄主义、热烈情感和纯粹道德观,在寻求辟世和消遣的观众中引发强烈的共鸣也就不足为奇了。

该片的巨大成功引领了侠盗冒险片的第一波风潮,范朋克的下一部侠盗片更是将这一类型电影和英雄人物推向新的高峰。

《三个火枪手》()

年的《三个火枪手》拥有更加复杂精彩的剑术比拼和特技,随着侠盗片角色的发展进化,电影开始偏离其文学之源。

大仲马原作中的一段婚外情故事以及引发火枪手复仇的情节被删掉了,着重塑造一个心地善良的英雄形象,他虽是法外之徒,但绝非奸恶之人。

《罗宾汉》()

年的《罗宾汉》进一步升级了布景和特技,将20世纪20年代的两个黄金类型动作片和惊悚片融合到侠盗片中,这是当时好莱坞最大的制作,也是范朋克所创造的这一角色类型的终极进化版。

历经9部电影,道格拉斯·范朋克将侠盗片艺术发挥到极致,无论是甜心混蛋,还是绅士冒险家,他几乎一手打造出经典的银幕英雄形象,直到今天依旧引领潮流。

道格拉斯·范朋克

范朋克的成功带来了许多模仿者,像出演《剑侠唐璜》的约翰·巴里摩尔、《海鹰》的弥尔顿·希尔斯,但尽管范朋克创始的这类影片和角色大受欢迎,第一波侠盗片并没有成功转化成有声片。

巧合的是,默片时代的最后一部侠盗片《铁面人》也是唯一一部范朋克在银幕上被杀死的电影,这也致敬走向终结的第一波侠盗冒险电影。

《铁面人》

在热潮减退之后,侠盗片被黑帮片、恐怖片和歌舞片的崛起所取代。

侠盗片的回归,还要感谢海斯法典在年的全面实施,当银幕上的暴力、色情、粗俗等内容大幅压减之后,侠盗片再度成为最佳电影类型,为审查严苛的好莱坞注入了一丝激情。

侠盗片中的历史背景和非黑即白的道德观,使得暴力看上去更加合理,相对清新的特技和比剑,也成了黑帮片中枪支和暴力的绝佳替代品。

随着这个类型的重现银幕,侠盗英雄们也重现江湖。

埃尔罗·弗林

年,银幕上终于迎来了范朋克辉煌成就的继承者,来自塔斯马尼亚的年轻体操运动员埃尔罗·弗林。

虽然只拍了八部侠盗片,但埃尔罗·弗林的名字永远的和他塑造的魅力侠盗角色紧紧联系在一起。

《喋血船长》带来了有声片时代的温和侠盗形象,对他而言,所有生命都是神圣的,如无必要不开杀戮,就算动手也要优雅利落。

《喋血船长》()

有声片这种新媒介使得人物的性格特征终于能够与英雄联系在一起,比如面对逆境时的镇定自若和对抗英雄时的不留情面。

《喋血船长》在当时票房大卖,对于经受着大萧条影响的观众们而言,被不公体制舍弃的正直者的冒险经历正是逃避现实的出口。

他一意孤行,游离在社会体系之外,但永远坚守道德准则,他之所以成为海盗船长,并不是出于贪婪或者行恶,而是为正义挺身而出。

《喋血船长》()

这种英勇反抗英雄的题材在埃尔罗·弗林和迈克尔·柯蒂兹合作的下一部作品中再次出现。

年,色彩艳丽的《罗宾汉历险记》中弗林就是30年代侠盗片英雄形象的化身,这部电影的成功部分要归功于逃避主义、正邪对立的简单主题以及特技表演,但真正使这部电影大热的关键是弗林对舍伍德森林英雄的演绎。

《罗宾汉历险记》

这类英雄如此讨喜的原因在于他们对不公正制度的抨击,观众如同置身一场安全的反叛,出于良知去打破成规,虽然游离法律之外,但却在正义之中。

罗宾汉的银幕形象被后来的社会学家埃里克·霍布斯鲍姆定义为社会型暴行,这是反抗形式中的一种,虽然不合法但却有着广大的民众基础,也有更高的道德秩序支撑。

这类角色对观众有极大的吸引力,观众们看到自己每天面对着现代社会各种不公的现象,想要打破社会常规的枷锁,支持他们相信的正义一方。

《罗宾汉历险记》

《罗宾汉》大获成功之后,弗林又主演了《海鹰》一片,并出演其他侠盗冒险片,他的银幕魅力和健硕身姿,掀起了第二波斗剑英雄的风潮,这波风潮涌现出了包括泰隆·鲍华的佐罗,以及《铁面人》()中的露易丝·海沃德。

到了20世纪30年代侠盗片走向该类型的巅峰,侠盗英雄霸占荧幕。

泰隆·鲍华饰演的佐罗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同样的侠盗片到了今天不再吃香,侠盗英雄的光辉何在?

随着二战的爆发,侠盗片逐渐不再流行,观众们对过去非黑即白的简易道德观的感受性已然遭受挑战,他们对战争片和黑色电影中反英雄的需求不断增加。

老一套的道德观被复杂的人物取代,电影的背景设置也从历史换成了当代和未来,审查制度松动也允许更多暴力电影的出现。

《三个火枪手》()

到50年代仍然有很多侠盗片,但那些使它们大受欢迎的套路已经是一只花样尽用,沦为陈词滥调,再也没能达到前两次风潮的高峰。

虽然仍有优秀的侠盗片在战后出现,但整个类型已经远离主流,20世纪40年代出现的漫画系列片和科幻片为人们带来了新的值得信仰的英雄,由范朋克和弗林之辈留下的英雄遗产,如今已转化成为火爆的超级英雄们。

钢铁侠

他们有着同样目空一切的态度,同样的钢铁意志以及同样坚定的道德操守,就像福林和范朋克一样,与佐罗和喋血船长相同,他们站出来反抗权威和不公正,给予观众同样的冒险感,以及像二三十年代那样成为逃避现实的出口。

虽然角色和场景已然面目全非,但侠盗片对于电影的影响是深远而持久的,从舞台比剑的动作戏,到损人不倦的英雄,他们反抗的最后一刻。

星爵

这种侠盗英雄的精神,其实从未在银幕上所消失,那些道德并非完美的矫健英雄,在银幕上展示超能力的时永远会吸引世界上大票观众为之买单,只要人们仍然喜欢看到英雄们惩强扶弱,法外之徒捍卫真理和正义,侠盗英雄便永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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